COOTL實教育|考評局奇文共賞

一覺醒來,收到朋友傳來考評局一篇傳媒回應稿,題目是「回應與澄清近期有關文憑試試題分數分佈的關注」(下稱「文章」),作者是蔡筱坤,為該局評核發展主管(即係我以前部門的阿頭)。文章目的係為激起歷史科教師公憤的歷史科科目經理陸芝蘭護航,聲稱考評局更改試題分數分佈是「慣常做法」。

這篇奇文,讓我O嘴,原因有三。第一,上週我曾撰文討論該局公開考試總監麥勁生,有舊同事問幾時會講吓蔡筱坤,幾日後竟一語成讖,天人感通莫過於此。第二,文章通篇都是講歷史科,標題卻不提該科,做法異常,除了要保護陸芝蘭外,是否暗示陸芝蘭行事方式會擴展至各科?第三,文章含不實資訊,陸芝蘭被教師們炮轟的當天,並非「建議」明年改革,而是「宣佈」明年就要改革,然後不斷彈出彈入,激發公憤。

文章讓我想起前教育局長吳克儉躲在奶媽背後那張經典照片。那麼,陸芝蘭請奶媽出手,效果如何?

老實說,不敢恭維。

文章說,文憑試甲類科目按各自的《評核大綱》設題,而該文件「並沒有訂明各道試題之分數分佈」;陸芝蘭的改革方案「並不背離科目的《評核大綱》」,所以在簡報會上簡單通知教師已經仁至義盡。

《評核大綱》只是大綱,所載資訊不多,局方竟然拿一份資訊量最少的文件作為擋箭牌,做法不可思議。那是否也可以說,近年來歷史科政治化、試題越出越淺、香港及中國政治史不設題以防考生作出政治不正當言論、炒晒有經驗的本科考務人員以達致「刮骨療毒」,都是因為《評核大綱》無話呢啲嘢唔做得,所以可以做到咁盡?

文章將調整題目分題分數形容為「一般少有進行正式諮詢及於文憑試三年前公布」,認為這是「每年均檢視文憑試各科考試的評核安排」,「乃評核的慣常做法,亦見於文憑試其他科目的試卷,不同科目的教師亦理解有關做法和安排。」這個說法,有兩項潛台詞,第一是罵陸芝蘭,這是慣常做法,做乜嘢揦屎上身在簡報會上大大聲宣布,引發公憤,最後着草收場;第二是罵歷史科教師大驚小怪,其他科的教師都理解有關做法和安排,點解你哋要搞事唔理解唔接受?

蔡筱坤作為評核發展主管,不可能不知道,各科科情不一。歷史科自2018年至今六年,兩張試卷的分數配置十分穩定。教師仝工很清楚,不同分數代表不同能力要求,在本科內任何輕微的改動,都可能意味着考評局不願意承認的教學和考評重大轉變。一個穩定的科目,你用「科科都係咁啦」作為申辯理由,合理嗎?這是陸芝蘭刻意在上級面前隱瞞科情,還是考評局銳意一刀切?抑或這是刻意將穩定變為不穩定,以達致這幾年來越來越明顯的政治目的?

文章最大的敗筆,係以「照顧學生學習差異」為由撐陸芝蘭。這是呃鬼食豆腐。我在任時講過很多次,卷一歷史資料題本身已是為照顧學習差異而設,所以題目有深有淺,卷二論述題則秉承以往高考傳統,以考核高階能力為主,所採用的「分層評分法」能有效為不同能力考生打分。若兩張試卷按既定套路擬卷,卷一的平均分會高於卷二,一般可達十個百分點,能力稍遜的考生能在卷一多拿一些分數。在一個沒有「照顧學生學習差異」問題的科目強調照顧學習差異並作出分數改動,用人話來翻譯,就是要將「整淺個考試」制度化。在中國準備開設試場的2024年搞啲咁嘅嘢,目的是什麼,明眼人心中有數。

很明顯,文章完全脫離歷史科的科情,理據薄弱,我不相信蔡筱坤會寫得出這堆垃圾,應該是躲在背後、對香港考評文化一竅不通的向東同志、勁生同志指使和定稿。

有朋友說,考評局網站「傳媒回應」部分,2020年至今每一次發稿,都是針對歷史科或我的寫作,問我有何感想。我說,蔡筱坤在文章中強調「重視學界的聲音」,如果當年庚子科場案考評局能夠重視學界的聲音,又怎會走到如斯田地?當年有九成多的教師認為題目無問題,要求考評局不要因中西環政治壓力而屈服,考評局最終決定尊重誰的聲音?

庚子科場案,是考評局的721。考評局一日不為庚子科場案平反,一日再無資格講「重視學界的聲音」。

作者:楊穎宇@CO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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