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OTL實教育|中國容不下對日本核污水的客觀討論

早前見有前環保團體成員朋友在社交平台提到,有香港官員問「點解環保組織喺核廢水上咁靜?」觀乎近日中國對日本核污水排山倒海的評擊,港府亦步亦趨齊聲譴責並禁止日本海鮮進入,加上早前環境局長謝展寰,曾公開表示環境議題「容易被人拿來炒作,甚至作為反政府的藉口」。那麼在這樣的政治氣氛底下,環保組織似乎就只能到日本領事館外抗議,而再沒有什麼可以討論和探究的空間,那就倒不如閉咀吧。

事實上,當日本決定逐步排放福島核電站核污水時,中國政府即予以強烈反對並譴責,國內同時出現大量有關核污水危險性的資訊,進而變成對日本的仇恨情緒。然而,日本排放核污水的過程一直會受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的監察,而排放的污水的幅射量完全符合IAEA的安全水平;國際社會只有中國政府反應最激烈,其他反對聲音主要來自民間而非政府,民間反應亦是示威抗議,而非恐慌性的行為如搶鹽,或是針對性的行為如電話滋擾。由此可見,排放核污水問題的即時性和嚴重性,是有討論和爭議的空間,這些討論其實在世界各地都能自由發生,問題是香港及中國內地有否理性討論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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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對日本強烈譴責的原則及理據,從8月24日核污水開始排海後,中國外交部發出的聲明可見:「日本政府沒有證明排海決定的正當合法性,沒有證明核污水淨化裝置的長期可靠性,沒有證明核污水數據的真實準確性,沒有證明排海對海洋環境和人類健康安全無害,沒有證明監測方案的完善性和有效性,也沒有同利益攸關方充分協商。」

日本排放的核污水有多危險,其實一直有廣泛的公開討論,詳盡的內容當然要參考原子能專家的分析,但若從一個普通人能夠理解的科學角度(即內地常說的「科普」)去看,主要是排放核污水幅射水平帶來的即時影響,與及其他半衰期更長放射物質的長期與未知的影響;至於日本是否負責任地排放,則取決於核污水有否經過盡力處理、排放決定是否得到國際認可、排放過程有否公開透明並受持續監察等等。

先說即時影響。日本早已指出核污水主要的放射性物質:氚,已稀釋至遠優於聯合國國際原子能機構(IAEA)安全標準才作排放,這亦得到了IAEA的認同。在核污水排放後,不論是日本或是民間反應強烈的韓國所抽取的海水樣本,與及福島當地的環境輻射數據,均未見有異常的輻射上升,這些都有公開而具體的數據可以證明,因此,即時性的輻射危機似乎並不存在,中國的制裁行動似乎是政治施壓大於科學考慮。

至於不確定性方面,排放的核污水的確不能與一般核電廠排放的冷卻水相比較,因為福島核電站的核污水是用以冷卻損毀的核芯,因此這些核污水還包含了一般核電廠排出的廢水所沒有的有毒放射性物質,這些物質能否完全被分隔與及稀釋後對環境的影響,均曾被一些學者及環保組織提出質疑,中國政府的立場確非無中生有。

最後有關排放是否得到國際認可及公開透明及監察問題。當然排放一直有極大爭議性,但獲得IAEA的認同亦是事實,須知現時IAEA其中一位副總幹事劉華是來自中國的代表,中國政府其實在過程中一直有所參與。而在往後的輻射水平、放射物質等的監察,IAEA及日本均開放予各國參與,一直高度關注的韓國就肯定緊密跟進。

不過,問題的關鍵在於:中國對國內一切與譴責日本排放核污水立場相反的言論,那怕只是提出客觀數據說明日本核污水的輻射水平、比較中國核電廠廢水的輻射水平等等,一律全面封殺,輕則社交平台的文章被刪除,重則張貼文章或言論的戶口被封禁,甚至涉事人被「邀約談話」。相反,現時中國網絡平台充斥著大量對核污水排放後誇張失實的報道描述,如海水變色、輻射倍升、魚蝦變異等等,這些假新聞偽資訊卻任其不斷發酵沒有處理。結果是中國國內就核污水問題的討論,只有立場的陳述,難以有客觀數據及事實的探究和論證。一方面令認知不足的人民產生不必要的恐慌,例如有些地方出現了搶購食鹽、不少人連中國出產的海產也不敢購買……另一方面則挑起了民眾對日本的仇恨,既見有小學生在課堂上哭罵日本,更有人對日本駐華大使館、甚至是遠在日本的機構作電話滋擾。

還未搞清楚核污水的即時長期影響,也沒準備如何長期監察取得客觀數據,更未想如何協助可能受影響的行業如漁民養殖業,卻變了全民的仇日反日運動,實在可笑亦可悲。

作者:張三@CO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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