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集會・諾定咸|港人冒雨挺到最後高唱《願榮光》 :「團火唔會俾雨淋熄」

本地人相信會叫這些雨做drizzle。

諾定咸10.1集會期間下起無風細雨,「初哥」與「常客」無遮無傘撐到最後。除了他們,還有逾60名離散港人在點滴細雨叫人濕透的drizzle中站到最後,直至大會播放《願榮光歸香港》,眾人高呼:「光復香港,時代革命」。

為誰風露立中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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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天還未下雨,走進諾定咸港人集會熱門地點Old Market Square,「初哥」袁先生身上的黑底白字「自由X」T恤實在搶眼。

去年杪才從香港移居英國的袁先生是諾定咸港人集會的「初哥」。這一天,他特意向公司請假穿上他唯一從香港帶來英國的抗爭物品-「自由X」T恤,坐電車來到廣場參加他抵英以來第一場海外港人集會–《念念不忘香港的抗爭者》。「心裡面係咪有團火?」記者問。他沒有正面回答: 「(社會運動)有季節性呢啲嘢,有高低起伏。」

正如許多赴英港人一樣,袁先生抵英後做工廠,每天上班12小時,兩個月共有3天假,星期日通常是他的上班日子。他自稱身形魁梧,工時長不會累,反而擔心睡眠不足。記者追問為何他選擇集會也不去補眠,他也沒有正面回答: 「正常情況攞嚟瞓覺;平時係香港集會都係嘥成日時間。」

他其實不是集會初哥。

「有心就有心,冇心就冇心,唔會因為驚唔出嚟。你喺香港驚係好理解。你如果離開咗香港,香港政府影響範圍以外都驚,你就乾脆唔需要走,(因為這)反映你即使在危險範圍以外也徹底服從。」

他雖然指集會人數意外地少,但他相信和政治因素關係不大,反而是和中秋有關: 「中秋假期可能要和親友團聚,抽唔到時間也唔意外。」不過,他呼籲,海外港人在經濟許可下捐款支持在囚人士: 「好似我咁,煮餐飯,唔出街食,都可以支持下。」

相隔一年,我們再次在這裡相遇。

說的是「常客」阿明。

諾定咸今年10.1集會以帳篷為中心,帳篷三面掛滿在囚政治犯或被迫害人士相片,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是其一。在英港人組織Nottingham Stands with Hong Kong(下稱: NSWHK)人員向途人講解香港政治犯情況,不少人駐足了解。大會也邀請細葉榕人道支援基金創辦人阿政演講,介紹支援「手足」進展。阿明一直默默站在帳篷對面。

和一年前不同,今年諾定咸10.1集會人數較少,我下雨前數了一下,人數約50人左右。去年今日,這裡站滿逾200人。一年前,阿明和其他人築起101人人鏈,向當地人揭示中共101條罪行。

「就算只剩下我一個」

「 最緊要香港的手足平安。」我向阿明問好,他心繫手足。

白色恐怖籠罩下,阿明因擔心被人點相,和去年一樣戴上面罩。但他仍然選擇站出來: 「我不覺得運動完結了, 因為我們的目的未達到,所以我都是會站出來,不可以忘記。」

對於集會人數下降,他不評論,不揣測,也拒絕鬥黃。

「我們經常都說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很少 。我覺得如果這裏就算只剩下我一個,我都會出來,就是不可以忘記一些對香港這麼大的事 。」

drizzle就是這樣,你不會見到也不會聽到,雨落在身上,你才知下雨了。

「你介唔介意我攞把遮?」細葉榕人道支援基金創辦人阿政問。

有人說今次是集會,有人說這次是街站,主辦者認為形式不重要,目標才重要,它既是街站也可以是集會。阿政認為,它是一個流水式攤位,但做到集會的效果:「每個人一家大小都站在這裡、聽著歌。那你說是不是差呢?我覺得絕對不可以說是差。」

他指出,細葉榕告急前,捐款數字微跌,但發出告急後,捐款數字暴升。他指出,沒有任何一個革命的熱度是永遠維持高位的: 「但是你有需要的時候,他站出來,這個才最重要。」

大會播放《願榮光歸香港》前 ,記者再數一下集會人數,60多人,不跌反升,相信有不少人後來加入。

落雨都留低嘅原因?同我哋一樣,珍惜仲堅持緊嘅人。。。有啲人唔會因為發生任何嘢而離開。」

NSWHK活動組織者荳荳媽指出,中共白色恐怖下,他們今次舉行集會在意的不是人數多少,而是「珍惜身邊人」: 「我哋知道,香港人要記得呢啲嘢(2019年反送中運動)其實好痛苦。正如上一次展覽(「831展覽」),有一個參觀者喊,去喊得好犀利。佢同我講,睇返啲畫面好痛,嗰感覺好痛。我知道好多香港人一樣選擇去記得,因為唔想去忘記,但記得嘅時候係好辛苦嘅一件事。我哋搞呢個集會係多謝呢一班人,同我哋一樣,即使係諗返以前係唔開心都好、係喊都好,都依然堅持去記得呢一件事。因為唔想班香港抗爭者、手足被人遺忘。」

在人群中,我急著找回阿明:「點解落雨都留低?」

「團火唔會俾雨淋熄。」

《追新聞》記者薛西英國諾定咸直擊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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