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後算帳.短評 |尊子、蔡玉玲、紅線成舞台劇獎頒獎禮「罪證」 藝發局淪為思想語言審查局?

常言道:「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香港藝術發展局(藝發局)近日被指「不務正業」,搶着要成為香港人的思想與語言審查局。事緣香港戲劇協會(劇協)周三(17日)指,藝發局暫停資助他們今年主辦的香港舞台劇獎頒獎禮,理由是「上屆內容損害局方聲譽」。很多網民翻看又翻看上屆頒獎禮在YouTube的影片,怎麼也找不出問題來。藝發局疑因公眾壓力周四終於解開迷團,直指問題出於劇協選擇邀請「當時充滿新聞話題的時事漫畫家」尊子及記者蔡玉玲擔任頒獎嘉賓,以及主持人以「紅橋」、「紅線」作為話題,「意有所指、語帶雙關」。然而,尊子、蔡玉玲,與「紅橋」、「紅線」何時成了「禁語」,不能被公開談論?周三前,香港人根本不太注意香港有這個舞台劇獎頒獎禮,現在則因藝發局要搞「禁語」審查,成了國際社會關注香港言論及藝術創作自由嚴重倒退的受迫害例子,藝發局的主事者是否要負全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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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香港媒體報道,藝發局周四晚發出新聞稿,特別公開了日前致函劇協,解釋所謂「頒獎禮上有損藝發局聲譽」的部份內容,主要有兩點「爭議」。第一,信中提及上屆(第31屆)香港舞台劇獎頒獎禮有別於以往邀請戲劇界前輩、知名藝術家、政府代表、藝發局代表等作為頒獎嘉賓,選擇邀請「當時充滿新聞話題的時事漫畫家」尊子及記者蔡玉玲。第二,該信件又提到,頒獎禮主持人以「紅橋」、「紅線」作為話題,「意有所指、語帶雙關」。

為何這兩點「爭議」,會成為香港舞台劇獎頒獎禮的「死罪」呢?藝發局在信中解釋:「如果以此手法引起公眾及媒體注意及製造社會話題,本局不能苟同,有必要決斷作出下調資助的決定,表示不能接受」。然而,藝發局這樣解釋,卻引起更多疑問。首先,香港舞台劇獎頒獎禮邀請業界以外的社會人士擔任頒獎嘉賓,有何不妥?況且尊子畢業於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畫政治漫畫,也算是「科班」出身的知名藝術家,難道藝發局諸君可以否定這個事實嗎?

即使尊子與蔡玉玲當時「充滿新聞話題」,但這又如何?他們是罪犯、恐怖份子,生人勿近嗎?他們當日在台上與司儀的互動及對答,有那些有違國安法或者不道德?難道他們已被剝奪公開出鏡,或擔任藝發局資助活動頒獎嘉賓的權利了嗎?還是藝發局或政府真的為了「因噎廢食」,內部已有一份禁止曝光的黑名單?藝發局應該好好交代清楚。

再者,香港舞台劇演出與製作,早已出現跨界別參與的趨勢,有來自音樂、視覺藝術、舞蹈,甚至電子工程等界別人士投入到劇場中,而香港舞台劇獎頒獎禮亦早已非一場「圍威喂」的小眾活動。即使從推廣舞台劇的角度來看,主辦方借助具知名度或有話題性人士來引起公眾及媒體注意,甚至製造社會話題,又有甚麼大問題?尊子與蔡玉玲兩人形象絕對正面及正派,根本看不出他們的出現會對資助這次頒獎禮的藝發局造成任何負面影響,或帶來「杞人憂天」的所謂觸犯國安法風險。

至於藝發局指控頒獎禮主持人以「紅橋」、「紅線」作為話題「意有所指、語帶雙關」,就更加荒唐可笑。從YouTube的影片可見,兩位主持人在頒發最佳劇本獎項及介紹蔡玉玲負責頒獎前,以頒獎禮的主題「勇氣」,討論劇場那些崗位需要具備勇氣。其間,兩人的對話多次提到「嗰條線」,當中出現:「你諗吓,日日望住嗰條線喎,真係人都癲啦!」「我哋今晚不如唔好講嗰條線啦,好敏感呀!」等對白。然而,這部份的對白約長5分鐘,純粹為搞「gag」,想表達的是編劇每次交稿都要趕死線的勇氣,並沒有讓人不安或煽動仇恨、不滿的意思。

退十萬步,就算是「語帶雙關」又如何?「嗰條線」暗指是創作的「紅線」,大家心領神會,已經犯不着去否認。然而,藝發局這次刻意去撕下這塊「遮醜布」,干涉所資助活動主辦方的創作自由,秋後算帳以暫停金錢資助來壓倒對方,豈不是「自曝其醜」,這更加證明了藝術創作的「紅線」確實存在,而且畫得越來越低,動輒得咎。

從事藝術工作的,應該有「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精神,但藝發局作為主導香港藝術政策的半官方機構,竟然連容納像尊子與蔡玉玲等這類公眾人物擔任其所資助活動嘉賓的氣量也沒有,又怎能宣傳香港「由治及興的好處」,表明藝術界仍有創作及表達自由?藝發局淪為思想與語言審查局,擺明以政治凌駕藝術,以一條很深色的紅線來扼殺創作空間,卻連「紅橋」、「紅線」也當成「禁語」,不許宣之於口或拿來搞笑,就更加讓留在香港的人難以接受;最怕又成了香港自由嚴重退倒的例子,備受國際社會批評。若説今次事件,藝發局不但倒自己米,也同時令香港政府蒙羞,也絕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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