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影展直擊|論極權下的電影意義 流散伊朗演員:藝術家、記者說出真相 助人擁有夢想

香港知名導演杜琪峯早前在柏林影展記者會上,談及電影在獨裁政府下首當其衝,他欲言又止的一句「覺得香港……No,Sorry」,引發外界無限暇想。柏林影展因應伊朗去年爆發的抗議運動,在2月18日下午舉行論壇,討論這場關乎與女性和人民自由的革命中,電影和藝術所擔當的角色。有導演指出,藝術家和電影人在極權下非常重要,因為他們能夠告訴觀眾社會的陰暗面。有數十年前走難到德國的伊朗演員指,電影除了能令她與故鄉連結起來之餘,也能說出真相,令極權感到害怕。

柏林特約記者Cily P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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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次論壇以庫爾德文《Jin, Jiyan, Azadî》命名,這是近期伊朗革命中經常出現的口號,中文為「女性、生命、自由」,可見這是一場由女性因頭巾而犧牲性命而引發的抗爭。大會邀請了多位流散海外的伊朗電影製作人和演員,分享他們在極權下參與電影製作的經歷。

極權政府管治方針之一是限制言論自由,慣常手段為設立紅線,審查媒體內容,令挑戰政府的聲音消失。伊朗經歷1979年伊斯蘭革命之後,政權加強對電影業的限制,除了不准展示女性脫下頭巾和男女之間的身體接觸,電影亦不能批評伊斯蘭教和談論政治,電影人也因此避重就輕,改以社會議題為題材,但社會和政治往往密不可分,一旦不慎觸及紅線,電影人會面臨牢獄之災,剛出獄的著名導演帕納希(Jafar Panahi ) 正正是伊朗政府針對的常客。

在論壇中,奪得過柏林影展最佳電影獎的伊朗監製柏克(Farzad Pak)分享對政治審查的看法,他指自己生於伊朗蘭革命的年代,所以從小知道要自我審查,他形容:「我們不能展示自己的身份,不可以自由表達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要在限制中尋找出路。」他坦言,明白要抱有希望,盡一切方法來達到目標,但他發現在極權制度下見到改革是不可能。

不過柏克強調,仍然要常存希望,這樣也是推動伊朗的電影人繼續秘密地製作電影的原因,他說:「在社會內,當文化制度、社會制度和工會都被禁止時,沒有其他方法能夠代表自己,這時藝術家和電影人的角色就變得非常重要,他們要分享陰暗面下的社會,這是我們一直以來嘗試做的事。」

伊朗出生的演員塔巴塔拜(Jasmin Tabatabai)分享指,她生於1967年,在她12歲時發生的伊斯蘭革命仍然歷歷在目,直言那是改變她一生的時候,之後她非常不願意離開伊朗,在德國的生活令她承受思鄉之苦,正正如此,伊朗電影變得非常重要,將她與家鄉連結起來。

塔巴塔拜同時認為電影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為藝術家嘗試說出真相,這是極權政府所為之害怕,她說: 「這是為甚麼他們會先對付藝術家和記者,為甚麼?因為他們嘗試說出和尋找真相,在另一層面,他們也幫助人們抱有夢想。」

如何將本地議題推上國際層面亦是論壇的討論內容之一,主演電視劇《茜茜皇后》(The Empress)的伊朗演員芙蘿坦(Melika Foroutan)提出,要籍著從認知和政治層面上擴大今場革命,重塑社會對文化的定義,她以年輕歌手哈吉普爾(Shervin Hajipour)為例子,他收集伊朗人在推特上發表對未來生活的期望,包括情侶不用懼怕在街上跳舞和親吻,女子可以變性等,芙蘿坦說: 「我們的責任是將這些東西,與其他國家的人心和思想連結起來,這就是藝術家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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