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論|毛澤東也有「甲亢哥」(林兆彬)

黨媒炒作「甲亢哥」訪中行程,對內製造「連美國人都讚嘆中國發展」的假象,增加國民自豪感和中共管治正當性;對外搞大外宣塗脂抹粉。觀乎近日發展,讓我聯想起接近100年之前,尚未執政的毛澤東已邀請西方記者正面宣傳中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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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南昌起義之後,中共開始建立自己的武裝力量打游擊戰,國民政府將中共視為叛亂勢力,並使用「共匪」、「赤匪」等詞,國際社會對中共也認識不深。而毛澤東一直視媒體為宣傳利器,並將這一理念延伸到國際層面。他認為,邀請西方記者親眼見證中共的革命成就,並通過他們的筆觸影響西方公眾輿論,是打破信息壁壘、提升國際認可的有效途徑。

1936年,中共長征後於延安建立根據地,急需國際認可鞏固地位。美國記者Edgar Snow通過宋慶齡的介紹獲得進入延安的許可。他在延安停留數月,與毛澤東進行了長時間對話,並採訪了周恩來等領導人。他參觀了紅軍駐地、農民合作社與學校,見證了土地改革與民眾對共產黨的支持。毛澤東親自向他講述長征的艱辛歷程,並允許他拍攝照片,這些素材後來成為其報導的核心。

1937年,Edgar Snow出版《紅星照耀中國》(Red Star Over China,舊譯《西行漫記》),詳細記述了毛澤東的生平、長征歷史與中共的政策,在西方引起轟動,首次向英語世界展示了中共作為反抗壓迫的力量,而非單純的「共匪」。這本書讓許多西方讀者對中共產生同情,甚至影響了美國對華政策的討論。當然,Snow報導過於理想化,未提及中共的問題。

1960年大躍進期間,西方媒體報導中國出現饑荒,毛澤東邀請Snow「反駁」西方。他在北京會見毛澤東,並被帶往農村和工廠參觀。毛澤東親自向他解釋大躍進的目標,Snow採訪了農民與工人,記錄了他們對社會主義的「支持」,但行程受到官方嚴格控制。回國後,Snow撰文為大躍進辯護,稱中國正在實現工業化與農業現代化。

1970年文化大革命期間,毛澤東又邀請Snow採訪。他參觀了文化大革命中的「成果」,例如紅衞兵活動,隨後撰文稱毛澤東仍受民眾愛戴,未提及文革的混亂與暴力。這次報導為時任美國總統尼克遜1972年訪華奠定了輿論基礎,Snow協助改寫了歷史。

在歷史上,還有另一名替中共洗白的美國記者,名叫Anna Louise Strong。1946年,她參觀了延安的農村與軍事設施,毛澤東在採訪中首次提出「帝國主義是紙老虎」的著名論述。

1958年大躍進,毛澤東又邀請Anna訪問中國,展示社會主義建設「成就」。她被帶往人民公社與鋼鐵廠,採訪了公社農民,記錄了他們的「熱情」。然而,她的行程同樣受限,沒有接觸饑荒地區。1959年,Anna出版《The Rise of the Chinese People’s Communes》,稱人民公社是社會主義的未來。

類似的大外宣事件其實還有很多,毛澤東安排精心設計的行程,確保記者看到的中國符合他的期望,嘗試搏取國際同情,某程度上是成功的。「IShowSpeed」最近在中國各地直播,與中共「說好中國故事」策略脗合,元素與中共精心塑造的中國形象一致,即一個從發展中國家迅速轉型為全球強國的尖端繁榮國家。多條影片的觀看次數合共數千萬次,若有1%觀眾觀看後對中國和中共改觀,也有數十萬人,當中大部份也是西方年輕人,不能低估其影響力。

 

作者:林兆彬

前油尖旺區議員(旺角東)、影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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