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口乖」、「賣關子」、「賣懶」、「賣生藕」、「賣萌」

以前中六的中國語言及文化科，說到中國文化重農輕商，不屑商人重利輕義，在俗語中也表現無遺。與「賣」有關的俗語不少，但多數是貶義的。

「賣花姑娘讚花香」/「賣花讚花香」，這不是當然的嗎？自己都不讚的東西怎樣賣給別人？這已是很客氣的說法了，「王婆賣瓜，自賣自誇」，意思差不多但語氣多了輕蔑。這句重點在於「自誇」，儒家主張謙虛低調不喜歡自我稱讚，看看那些稱呼自己的謙詞用語：「在下」、「鄙人」、「敝公司」、「寒舍」、「拙作」等，哪個是好聽的？「王婆」這個「自誇」在世人眼中就成了自吹自擂。

「掛羊頭、賣狗肉」，奸商的欺騙手段活該被罵，但賣魚佬也在俗語被拿來借題發揮。廣東人常吃鯇魚，但魚頭肉不多，賣魚佬為了賣出魚頭，常常要客人買魚尾搭一點魚頭，於是就有了「賣鯇魚尾，搭嘴」。現在看來這是正常的促銷手法，但「搭嘴」卻用來批評插嘴、插話的無禮行為，順帶也把賣魚佬搭進去一起嘲諷。另外一條「賣魚佬洗身，冇曬腥（聲）氣」，「聲氣」是希望的意思，這個諧音令賣魚佬頭痛要不要洗澡了。與其他商販有關的有「賣布唔帶尺，存心不量（良）」，賣布要是只做批發整匹布賣不零售，就變成了「存心不良」罪名不小。還有「賣豬仔」，原指清末廣東沿海的窮苦百姓被欺騙賣到海外當苦力，飽含血激淚，現在指被人出賣、拋棄很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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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早

筆者畢業於嶺南大學中文系，曾任職於香港專上學院文學研究中心，協助香港文學研究、刊物出版，後任教中學中文科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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