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專訪|一人比賽冠軍啟發入行棟篤笑   陳樂添英美巡迴演出尋香港觀眾

香港人這些年已忘記怎麼笑,陳樂添感同身受。他是全職「棟篤笑」表演者,工作是逗人發笑,「香港都係一個好壓迫嘅地方……可以發洩出嚟,就會好爆。」有人被他的笑話逗得開懷大笑,但也有「連登仔」認為他「講爛gag」,陳樂添說,最重要是令觀眾享受及抒發,笑話若不好笑就下次再構思過,「我表演時已經唔太會尷尬」。他未來兩個月會到英美巡迴演出,尋找流散各地的香港觀眾,繼續以廣東話做棟篤笑將歡樂帶給香港人。

提起棟篤笑大家自然想起黃子華,但36歲的陳樂添是香港少數全職棟篤笑表演者,入行超過12年,累積棟篤笑演出大大小小已有逾千場經驗,平均每場觀眾五、六十人。他今次海外巡迴演出主題是《呢幾年大家都攰》,「呢句係(影帝)張家輝以前喺戲入面好出名嘅對白……疫情期間好多人講呢句嘢,有啲係因為社會運動,有啲係因為疫情。」而他今次海外棟篤笑的內容,正是想跟海外港人分享這幾年香港的苦與樂,「我後來度個show嘅時候,度度吓我就諗,除咗呢幾年之外,我會講大約呢10年我棟篤笑嘅生活」。

花一年時間籌備60分鐘演出

陳樂添8月21日至26日會先到愛丁堡演出六場,首站揀選愛丁堡除了因為女友是蘇格蘭人,希望到訪其故鄉,也適逢每年一度的「愛丁堡國際藝穗節」(Edinburgh Festival Fringe)正在舉行(8月4日至28日),能參與這項全球最大喜劇節,他說感到特別榮幸及高興,「最初報名都諗住未必有,因為我係廣東話show,啲人未必會理我」,但6月時主辦方突然通知他有場地可租,令他喜出望外。他之後8月28日及9月2日會分別轉到曼城與倫敦繼續演出;10月20日再到被他形容為棟篤笑「發源地」的紐約表演,「我係好想過去,見識吓嗰邊嘅Comedy hero。」

台上三分鐘,台下十年功。陳樂添一場棟篤笑通常大約60分鐘,每次公開演出都要花長達一年籌備,看似誇張,其實他在之前一年就要預備笑話題材,日復一日不斷練習每個笑話的「笑位」,務求演出時引起觀眾共鳴。外國棟篤笑很多時有政治笑話,即使黃子華棟篤笑早期也經常諷刺時弊,香港人非常受落,但在今天的新香港是不能觸碰的紅線,陳樂添也會小心翼翼,盡量避免演出涉及政治題材。雖然如此,但陳樂添的觀眾仍非常享受其演出,他社交平台上載的現場片段,觀眾往往笑聲不絕。

陳樂添說香港很壓迫,香港人很需要地方去宣洩,而入場觀賞棟篤笑,是少有可讓他們盡情抒發的地方,「不論係呢幾年或者再之前,其實香港都係一個好壓迫嘅地方,嗰種壓迫係一去到可以發洩出嚟,就會好爆。」他表示入場觀眾最享受現場感,尤其是再入場的觀眾,多數會選坐前排跟他更多互動,因為感覺更像是跟他傾偈,「我好似係佢哋一班friend嘅其中一部份。」觀眾每次開懷大笑,對他都是一種鼓勵,令他也很享受演出。

當然有時也會有冷場,偶爾說了「爛gag」,但陳樂添說已練就到自己不會尷尬,「如果我啲笑話唔中,咁點算呢?通常都冇乜嘢,我咪當頭先嗰個唔係笑話,跟住繼續講埋,因為有好多原因令一個show係咪好睇」,包括燈光、音響、現場氣氛等,「冇人笑嘅時候,我會攞番去檢討吓點樣做,下次再面對呢個情況點樣做先最好呢?」

大學贏一人冠軍燃起自信入行

陳樂添自幼就愛在跟別人交談前,先想一想如何能引起對方注意自己。他2011年正式入行公開表演棟篤笑,而最初入行是因為在大學時期贏過一項棟篤笑比賽冠軍,燃起了自信心及鬥志,「參賽時好緊張,因為要選拔,但最後我贏咗冠軍,因為只得我一個人參加。」入行初期,他以兼職形式表演,本身仍有另一份IT工作,直至2018年才毅然成為全職棟篤笑表演者,詎料接連遇上社運及疫情,演藝事業全面受到打擊,「每一日都成萬人中招,成條街都冇人,基本上冇人會睇show。」

不過,不懂功夫的陳樂添,自小就以李小龍為偶像,其人生哲學更儼如陳樂添的人生導師,「無論你遇到咩困難,都有好多窿路可以走……例如一啲唔好嘅嘢喺我面前發生,我就會反而用另一個角度去睇,呢個危機可唔可以變做一個轉機?」疫情期間他無法公開表演,讓他想到在網上開班收生,教人棟篤笑表演,成功開拓了另一條路。疫情過後他即作新嘗試,籌備今次歐美巡迴演出;未來目標是希望能有一天能走上紅館,在萬人觀眾前棟篤笑,以及爭取在Netflix有廣東話棟篤笑節目,「不過香港都冇Netflix喇,哈哈,間公司已經冇喇、搬咗去第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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