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是堅守社會良知的陣地!」看着香港大專院校在這兩年來的急速變化,還有人會相信這種自欺欺人的「鬼話」?當大學「監粗」以重組為名殺「政政系」,還聲稱「政治呢個名太嚇人」…..當大學校董會單方面決議解僱副校長,就連給對方申辯的機會也沒有……當辦學的基本良知也喪失掉,有誰還會指望他們能堅守社會良知?英國廣播公司BBC中文新聞網周四(14日)的一篇報道,特別訪問多名香港大專院校的教授、學生以及畢業生,他們均不約而同地表達對當前香港高等教育的擔憂與恐懼;而這種動輒得咎的擔憂與恐懼,似乎已深入他們的骨髓,長此下去,莫說是具反思、批判能力的知識份子或知識人「花果凋零」,恐怕連具專業道德操守的金融與工商「技術性常識人」也難以在香港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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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港已經不再有『紅線』了。如果他們想對付你,一切都可以成為借口。」在BBC的報道中,一名30多歲、以匿名受訪的人文學科教授如此說。他表示,一旦被北京支持的媒體點名攻擊,不但有機會「丟飯碗」,還有可能被指違反國安法而失去自由。
究竟是受到多大的壓力,才會讓這位人文學科的教授產生如此大的心理恐懼?BBC的報道引述官方數據指,在2021/22學年,超過360名學者離開了香港八所公立大學,流失率達到7.4%,是1997年香港主權移交到中國統治以來的最高水平。至於外國學生入學人數,自2019年以來則下降13%。香港都會大學政治學學者Stephan Ortmann坦言,他的許多同事已經離開,留下來的人也很警惕,甚至傳聞有些老師從課程中刪除了所有與香港和中國相關的材料。
亦即是說,「自我審查」已經是大學中的常態,特別是一些人文與社會科學的學科,暢所欲言的「清談」學風,甚至還繞某個公共議題而展開的筆戰或辯論早已不復存在。正如報道所指,曾有從事中國問題研究的學者,因工作關係,從中國大陸抵港時,在邊境被關了大約四個小時。事實上,很多外國知名的學者,已不願來港擔任大學教授。我們不禁要問,失去免於恐懼的學術自由,就連講真話的空間也沒有,這些強調培訓學生批判與思辨能力的學科,還有甚麼價值可言?
有2020年後離開香港的中國問題專家對BBC記者說:「香港曾處於成為西方以外的卓越學術中心的上升軌道上……令人心碎的是,二十年的進步被(國安法)一手打破。」這就是「國安宇宙大法」的破壞力,將過去幾代人建立的香港國際學術研究中心的基礎,在極短時間予以摧毀。在白色恐怖底下,學者進行任何與香港或中國的學術研究,都有可能動輒得咎。難道先要以政治立場來寫出研究結果或總結,通過「審查」才能倒過來開展研究?還是要像當年中國學者發表學術論文,要先來一段讚揚社會主義、馬列毛思想、歷史唯物史論的「方法論」陳述,之後才能極隱晦地寫出心中所寫的內容?
崇尚功能、發達主義的香港,過去也曾有不少人質疑過,大學開辦那麼多人文及社會科學學科的價值。但任憑誰也沒想到,在「國安宇宙大法」的陰影下,這些學科首先被摧毀。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中大學生,在接受BBC記者訪問時表示:「我和朋友們肯定會有一種無力感。我選擇學習社會科學,部分原因就是社會運動……我想學到更多,做出更多貢獻。但現在能做的事情越來越少了。」結果,他的大學生活並不好過,在選科時擔驚受怕,盡可能避開諸如有關中國政治和歷史的敏感課程,還還擔心自己寫的研究論文可能會被洩露。讓他更為迷惘的,應是留在香港的「未來」,而他所認識的不少朋友,在進入大學一年後就放棄學業,申請BNO簽證移居英國。
在西方傳統社會,並非所有接受過教育的人,都可以稱為「知識份子」。英文中的intelligentsia,可解作「知識階層」,此詞起源於俄國,但字根分別為法文的intelligence與德文的Intelligenz。19世紀上半期,西歐社會多以此詞來形容那些受過教育、經過啟蒙、主張進步、謀求公眾福利或具人文精神的份子,亦即類似今天華文世界所說的「公共知識份子」或「公知」。這些「知識階層」份子,無論是右傾是左傾,除依附在大學、研究機構或智庫外,很多還在公民社會組織與媒體工作,對推動民主、自由與人權,啟發民智,以及監察政府等有莫大貢獻。今天的香港,公民社會早已被摧毀,媒體亦已遭「閹割」,現在連學術自由也不保,人文與社會科學學科凋零,那來培養「知識階層」?即使退一萬步,大學集中培養財金或工商「技術性常識人」,但失去基本價值判斷或講真話的勇氣,那來維持專業道德操守的能耐?這對香港而言,肯定是災難性的。但願這只是杞人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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