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哥這段專訪片段,周三(4日)已在新加坡新報業媒體旗下《聯合早報》、《海峽時報》同《商業時報》合辦的「亞洲前瞻峯會2023」上播放,讀者可在《聯合早報》的網站或YouTube頻道觀看。誠哥在片段一開首,已大談自己於1968年認識李光耀。當時,新加坡獨立建國剛滿三年,李光耀以新加坡總理身份訪問香港。誠哥這樣形容李光耀:「第一次見面,我最難忘就是,李光耀先生對新加坡的使命感、對人民的承諾。如果你明白當時亞洲的複雜背景,同經濟又有多艱苦,才能體會到他的挑戰。」
究竟1960年代的亞洲有幾複雜?我們不妨簡單重溫歷史的多宗大事,除了之前所提及的新加坡1965年獨立建國外,當中不能不說的,包括「越南戰爭」(1959–1975)、中國的「文化革命」(1966-1976),以及已困擾東南亞多時的共產主義運動,與印尼因反共在1965至1966年發生的排華大屠殺。而李光耀由早年在英國求學階段開始,已經十分「反共」,到隨後從政,可謂對共產黨人深惡痛絕。他曾在回憶錄中表示:「之所以討厭共產黨人,根源在於他們採用列寧主義的方法,不在於他們的馬克思主義理想。」
因此,中共在早年曾將李光耀定調為「帝國主義走狗」,還不斷透過廣播來鼓動馬來亞共產黨和新加坡人民起義。即使新加坡與中國隨後改善關係,李光耀更在1976首次訪問中國,但那時在中國的見聞,特別是持續10年的文化大革命對中國社會帶來的損害,對李光耀產生極大的震撼,以致他在回憶錄中直言,深刻感受到自己與中國人的差距。直至中國改革開放、經濟崛起,李光耀雖然務實地推進新加坡與中國的關係,還跟中國領導人越走越近,卻仍未改變其堅定的反共者立場,以及拒絕受制於北京,令新加坡變成中國「附庸」;他甚至要求美國廣泛參與亞洲軍事事務,來遏制中國的進逼。
李光耀過去在新加坡實施「家長式」專制鐵腕管治,當然頗值得商榷,但在「反共」方面卻毋容置疑。就正如誠哥所言:「用今日的眼光去看歷史,好多時都不盡公平」、「我明白今天年輕人看李光耀先生所建立和設計的,可能會覺得是頭上的金剛圈,希望可以人性化一點,我們要明白,在特定的年代和相應的歷史背景,當時沒有半點鬆懈的餘地……」或許,正正是李光耀的堅實「反共」政策,成就了今天新加坡的政治、經濟與外交一直能夠維持獨立自主,而沒有被中國所「蠶食鯨吞」。而誠哥那段說話,又是否就是這個意思呢?
這絕不是我們的隨意猜想,誠哥是如此說的:「我和李光耀先生相識多年了。我們談過很多的問題。李光耀先生的思想有好多層次,所以我們無所不談,好自然。但是最終,我們能夠講到樣樣事,大家的觀點都差不多。」亦即是說,誠哥跟李光耀對大多數事情,都有着相似的觀點,當中是否包括對中國的看法,那還是留給讀者自行思考。
至於誠哥比較新加坡與香港兩地時,有人就懷疑他有「弦外之音」,似在暗諷香港現況。筆者的友人更說:「(誠哥)講舊史就講晒星、港兩地,講現在就只提新加坡,都好明顯啦!」筆者無法肯定,誠哥這段專訪片段,是否曾被編輯刪剪,亦即是否誠哥談及的所有事情都一一播出(5分鐘的片段「出街」,背後可能用上半小時或更多時間進行訪問),但由於這次專訪是新加坡媒體所做的,很自然會要求誠哥講多些新加坡。
只不過,誠哥談到新加坡今天成就時,就很容易讓人產生別的聯想。他說:「新加坡從『無』到今日的無限機遇,人民切切實實感到自豪,這就是偉大領袖的最佳體現。」香港的觀眾或讀者聽到誠哥這番話,感到「酸溜溜」兼不是味兒之餘,會否自嘆香港今日弄成這個樣子,自由與法治嚴重倒退,斷送無限機遇及商機,皆因我們,無論過去或現在都沒有一位「偉大領袖」,又或「似樣」的領袖呢?
翻查資料發現,李光耀曾在1992年接受媒體專訪時已預言,香港難以推行民主政治改革,因為這將會對中國帶來重大影響,而北京不想香港做中國的政治模範,只想讓香港成為中國的經濟模範,但民主加上自由市場的繁榮香港,是向中共的制度作挑戰。同年,李光耀出席香港大學80週年校慶演講時,當時被問到香港是否應該有民主時,他說:「對,香港應該有民主。但最終在現實世界,我們很多時候都得不到我們應得的。」誠哥今天追憶與故友李光耀「惺惺相惜」,又會否對李光耀當年對香港的預言成真,可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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