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無光,夜聚繁星」——末代中大學生會「朔夜」的競選口號。末代中大學生會外務副會長羅子維兩年前流亡台灣,這顆星在彼岸勇敢發亮。他黑夜中在立法院外以香港抗爭經驗為例開咪演講,籲群眾思考激進行動策略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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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五(24日)下午5時半,天陰陰下着微雨,在咖啡店寫完稿的羅子維與記者相約在捷運站,一同前往立法院集會。受封路影響,眾人兜兜轉轉才抵達會場,其間羅子維看到DJ打碟及有「民主戰車」之稱的廣播車讓民眾自由表達意見,直言「第一次見到現場有DJ,台灣嘅抗爭同示威方式好多元。兄弟爬山,各自努力,相信群眾力量,每個人有自己示威方式,why not?最緊要大家唔好排斥彼此」。
24歲的羅子維,原就讀香港中文大學政治與行政學系,2019年參與校內反送中關注組,2021年參選中大學生會內閣「朔夜」。「朔夜」參選宣言被指涉鼓吹違反港區《國安法》,成員更收到滋擾電話及死亡恐嚇;「朔夜」上任17小時,遂宣佈集體請辭。2022年6月,羅子維被警方上門拘捕,其後流亡台灣,現就讀國立臺灣大學政治學系二年級。
抵達會場後,在人多擠迫情況下,羅子維笑言,沒甚麼可做,只能行行企企。「唔好忘記2019年6月、7月,喺大雨中迫幾耐」,當日他在銅鑼灣迫7小時的畫面仍歷歷在目。「喺香港行行企企都要掛『狗牌』,連『狗牌』冇得掛,喺呢度行行企企都冇話唔珍貴」。場內一片和平,並無出現煙霧彌漫、催淚彈橫飛的景象,熟悉的則是叔叔姨姨們殷勤地為年輕人遞上水及食物的畫面。
「沒有討論,不是民主」,場內民眾高呼口號,羅子維則默默站着,若有所思。他認為,事件最大爭議,並非國會改革法案內容本身,而是藍白兩黨無視程序公義。
「De courage, mon vieux, et encore de courage!(要勇敢,同志,而且要更勇敢!)」羅子維右手的紋身,為美國政治學家Benedict Anderson於2014年太陽花學運寄予徒弟、台灣學者吳叡人的句子。經歷反送中、學生運動備受打壓,羅子維獲任職中央研究院的吳叡人老師勉勵。「小國小民要繼續努力,不斷勇敢抗爭示威,令國家正常,呢個係小國小民宿命。好有趣地,𠵱家又返嚟台灣」。
下午6時45分,羅子維與記者匆匆道別,隨即趕回其公民團體工作崗位。至晚上10時許,他於立法院旁的監察院外開咪,參與性質與「好青年荼毒室」相近的「哲學星期五」所舉辦論壇,講述「激進的社會運動策略:香港經驗」。
他拿著咪反駁「衝就是鬼」
「我認為在當下思考激進的行動策略是必要的,『如果衝的話,那就是共匪共諜』,坦白說我個人是反對這種說法」。他拿著咪,鏗鏘有力反駁「衝就是鬼」的說法:「如果有勇敢的人衝進了立法院,目標是要讓立法院停擺,我們選擇割蓆,我相信損害的不只是運動整體,損害衝進去的人。如果衝進去的年輕人,看到我們跟他們切割,對他們來說是非常大的損害。我們永遠要保留著某一種思考,激進行動 、使用暴力違法手段這種選項的思考。」羅子維強調,不是鼓吹大家使用激進行動,而是思考行動策略的必要性。
「今日最大感受,2019年冇呢個機會做呢啲演講,因為已經打生打死,tear gas(催淚彈)遍布全場,點可能做呢啲演講」。他坦言,不少台灣人問他如何判斷香港局勢,是否仍有希望,「呢啲問題好棘手,好難回答,起碼側面印證到,台灣人對香港仲係關心」。他發言完畢,隨即有台灣參加者送上一幅即場製作的電子畫作,他感到驚訝。
「最難忘見到好多符號,批評中國、香港政府,apply(用)返落台灣 。望到呢啲難免觸景生情,諗返起2019年,美好但殘酷嘅場景」。同時兼顧學業、工作及抗爭,羅子維苦笑,「chur就難免,做一個勇敢嘅台灣人,做一個勇敢嘅香港人,係冇得唔chur」。
「De courage, mon vieux, et encore de courage!(要勇敢,同志,而且要更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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