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鍵真的可以傷人」，近日一名歌手這樣說。美國有線新聞網絡（CNN）周一（13日）發表專題報道，指出中國利用世界最大規模的網軍，透過互聯網滋擾美國公民、政治人物以至商界。報道訪問部分受害人，有美國華裔記者因報道2019年反送中運動遭人抹黑，至今累積逾1.2萬條稱其為「賣國賊」的帖文，亦有流亡異見人士的網上聊天室被網民攻陷，或被空殼賬戶杜撰各式醜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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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N稱中國的網軍代號為「垃圾偽裝」（Spamouflage）或「龍橋」（Dragonbridge），在各個社交平台坐擁數以十萬計賬戶，一方面騷擾批評中國共產黨的美國公民，同時散播不利於美國政治人物和企業的資訊，以至「騎劫」對中國共產黨不利的網上討論。

報道訪問多名受中國網軍滋擾的美國人，居於紐約的中國異見人士陳破空在疫情期間，透過視像會議平台Zoom分享政論，但他開設的聊天室2021年1月起遭網軍攻陷。陳破空稱該些網軍假扮成參加者進入聊天室，再對其他參加者發出死亡恐嚇，陳破空被迫退出聊天室。美國政府經調查後，今年4月拘捕部分涉案人士，同案另外兩名被告被指與紐約的中國海外警署有關。

曾在中國被囚禁近5年的陳破空表示，中國當局的做法意在剝奪異見者的言論自由，相信不止他一人受害，強調網軍是在攻擊美國。

散播謠言聲稱弒母

《紐約客》記者樊嘉揚是另一名受害者，她在2019年反送中運動期間多次報道香港局勢，結果被網軍滋擾，部分人張貼醜化她的圖畫，更有人散播謠言稱她對母親謀財害命。美國克萊姆森大學行為、社會及健康科學學院教授林維爾（Darren Linvill）指出，社交平台最少有1.2萬個標註樊嘉揚為「叛國者」的標籤「#TraitorJiayangFan」，指控她「抹黑中國」以至「跪舔美帝」。

樊嘉揚稱她自孩童時間已不在中國生活，質疑中國共產黨的手法只為散播恐懼，從而製造寒蟬效應，「這是中共很舊式的手法」，亦擔憂部分身在中國的親人看見該些抹黑帖文後，會改變對她的看法。

零粉絲「鬼賬戶」抹黑

2016年流亡美國的中國同濟大學前副教授邱家軍則面對另一種滋擾手法，他透露前稱Twitter的社交平台X有數十個賬戶假冒其身份，並盜取他的照片，試圖令外界無法找到其真正賬戶。邱家軍強調他被攻擊的真正原因是告訴公眾真相，「所以他們無所不用其極侮辱我」，又透露多次接獲不明來電，警告他已違反中國法律，隨時會被捕，令他生活在惶恐中。

《追新聞》在搜尋器搜尋邱家軍的名字，不時出現Medium及Tumblr平台上關於他的種種抹黑文章，大多涉及其性取向及爭取民主的政見，亦有描繪其性生活的抹黑漫畫，但發表文章者不少屬連一個粉絲也沒有的「鬼賬戶」。

網軍洗版阻正常討論

林維爾表示，中國網軍往往以「洗版」方式搶佔版面，以掩蓋真正討論的網民留言，他以2022年北京冬季奧運會為例，當時人權組織在社交網站推動「滅絕運動會」（#GenocideGames）標籤向中方施壓，不料中國網軍大量使用該標籤，令真正涉及中國迫害少數民族的帖文難以被搜尋。另外，中國網軍亦喜歡以漫畫傳播不實資訊，增強影響力。

中國網軍也會針對美國以至國際議題，去年網絡保安公司Mandiant發表報告，指出「垃圾偽裝」網軍集團曾在美國德州計劃興建稀土處理廠期間，假扮成德州居民反對方案，更號召居民上街抗議；Facebook母公司Meta今年8月發表報告，稱旗下平台有中國網軍持續散播「種族歧視是美式民主之恥」的訊息，亦有帖文指控眾議院前議長佩洛西（Nancy Pelosi）「醜聞纏身」。美國國土安全部較早前亦表示，部分與中國政府相關的賬戶曾號戶「殺死拜登」，又借2021年衝擊國會事件批評「西式民主」。

Meta指出，中國多個地區的賬戶活動模式與工作時間高度重合，在上午後段和下午早段時間最活躍，並有午飯休息時間，而Meta單在本年第二季，已刪除近8,000個與中國警方有關係的賬戶；Google稱近年刪除逾10萬個相關賬戶；前稱Twitter的X亦封鎖數十萬個受中國政府支持或與中國政府相關的賬戶。

中方斥政治操弄堅決反對

美國眾議院中國問題特別委員會主席加拉格爾（Mike Gallagher）強調，中國網軍活動範圍不僅限於某個聊天室或某個平台，「發生在一般以為與他們無關的美國平民身上，也只是早晚的事」。

中國駐美國大使館發言人劉鵬宇發聲明回應CNN，否認中國執法部門與網軍有關係，稱中國尊重別國主權，形容美國的指控缺乏事實和法律基礎，完全屬政治操弄，中方堅決反對，並批評美國把全球訊息空間「武器化」。

美國有線新聞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