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言入罪・短評|中國棟篤笑演員拿習語錄形容野狗 「辱軍」又「辱君」遭重罰仲有咩啟示?

幽默感,從來都不容於共產政權下,卻不時仍有人敢於公開「犯禁」,不論是有心還是無意。話說中國知名「棟篤笑」(中國稱:脫口秀)演員「House披頭」(本名李昊石),早前在北京演出,其中一個笑話竟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10年前勉勵解放軍「作風優良,能打勝仗」的一句話來形容野狗。結果呢?當然是下場「悲慘」。「House披頭」本人及其所屬公司因被指為「辱軍」又「辱君(王)」,在「牆內」世界成了「過街老鼠」被一眾小粉紅「喊打」之餘,還遭官方無限期暫停在北京所有演出活動,同時充公收入及罰款共1,335萬人民幣。最恐怖的是,有「House披頭」的粉絲因為留言護航,被公安認定「涉軍人不當言論」而遭到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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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評論認為,事件突顯北京當局樹立了習近平及解放軍兩條「神聖不可侵犯」的底線,但在今天的中國,又何止這兩條底線呢!而且每條都是「移動長城」,說要「抄你家」就「抄你家」。今天的香港,其實已不遑多讓,因言入罪或單單轉貼某些言論被判監的例子越來越多。還有《明報》因港府的壓力而停刊政治漫畫家尊子畫了40年的專欄,這豈不是極大的荒謬與諷刺?!或許,幽默感亦已不容於今天的香港。 「中港」同步,大家還能笑得出嗎?

說回「House披頭」的事件。根據中國媒體報道,「House披頭」是於本月13日下午及晚上在北京表演兩場「笑果」棟篤笑,其中一個笑話提到自己領養兩隻野狗。他表示,這兩隻狗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一開始見到這兩隻野狗時,牠們正在追松鼠,讓他想起8個字:「作風優良,能打勝仗」。

笑話punch line成辱軍罪證

就是這8個字,成為「House披頭」這個笑話的「punch line」,可是在一眾小粉紅與「愛國者」眼中,卻是對當今「習一尊」以及解放軍大不敬的罪證。資料顯示,習近平曾在2013年3月在全國人大第12屆第一次會議,向「中國人民解放軍代表團」表示:「建設一支聽黨指揮、能打勝仗、作風優良的人民軍隊,是黨在新形勢下的強軍目標」。自此,解放軍上下都將將這段「習語錄」視為圭臬。因此,當「House披頭」用「作風優良,能打勝仗」來形容兩隻野狗時,很多小粉紅都認為他是在「辱軍」。

不要以為被禁公開演出及充公收入與罰款就可以了事,「House披頭」已經被北京市朝陽區警方立案調查,更可能面臨「尋釁滋事」罪的指控,遭受牢獄之災。

很多人認為,中國有所謂「侮辱解放軍先烈罪」,亦有不少因涉及「辱軍」而被控其他罪名而被判刑的先例,難以想像現年31歲、靠這行搵飯食的「House披頭」竟未能拿捏分寸。例如《解放軍報》2021年2月披露,2020年中印邊界衝突中有4名解放軍陣亡,中國KOL「辣筆小球」(仇子明)公開質疑人數不只於此,隨後被警方依尋釁滋事罪刑拘,事後並被判刑8個月。 2021年10月描寫中國人民志願軍參加韓戰的主旋律電影《長津湖》上映後,中國知名媒體人羅昌平將片中作為英雄事蹟敘述的「冰雕連」,稱之為含貶意的「沙雕連」,事後也被判刑7個月。 同年,一名有20多萬粉絲的時尚女博主,因在微博提及第二次國共內戰陣亡的解放軍士兵董存瑞「彩妝gay」,被法庭認定為侮辱烈士,遭判囚7個月。

應是非刻意衝擊「習一尊」或解放軍

或許,作為棟篤笑表演者的「House披頭」,出於即興創作,也沒計算過開這個玩笑所要承擔的巨大代價及風險,亦即是無心之失,相信也不是刻意衝擊「習一尊」或解放軍。他在出事後,在其微博上也只是發文稱,對於當晚演出的內容深感愧疚與後悔,將為此承擔責任。

不少中國網民就批評北京當局小題大做,「現在言論這麼不自由了嗎?而且沒有規定說這個詞只能用於哪裡吧,為甚麼一定要給他強加因果和標籤呢?」更有退伍老兵表示:「整個輿論環境已經越來越狹窄,再怎麼玻璃心的話,我們能說的話就越來越少了!」

有趣的是,今年初多個西方主流媒體報道,自中國防疫政策放開後,中國的棟篤笑演員,包括「House披頭」所屬的公司「笑果文化」,都紛紛到北美一些中國僑民或留學生聚居的大城市巡迴演出。只要這些演出的內容稍微提到一些這樣在牆內被認為是絕對禁忌的話題,包括含沙射影拿「習一尊」開玩笑,已經足夠讓觀眾笑逐顏開,「基本上越是辱(華)越厲害笑得越大聲」。有來自中國的觀眾更坦言,網上看到很多在「犯禁」的笑話,平時只能和朋友在私下交流,有時候也要像猜啞謎一樣推斷當中的意思,在美國聽到中國的棟篤笑演員毫不掩飾地說出來,感覺很爽快。

這是何等的諷刺,中國棟篤笑表演的「未來」,竟然就在西方自由世界!今天的香港,又豈不是行在同一的道路上?!所以當你下次聽到來自香港的政治笑話時,想笑的,就只管盡情笑吧!千萬別吝嗇你那豪邁奔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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