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冤橫心存義正》
月月飛霜過此年,倩誰礪齒敢呼寃。
牢籠長困忠義士,廟堂充斥沐冠猿。
困身囹圄四十五,怵心枷鐐萬百千。
義正於胸勤洗耳,莫許澄清混溷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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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走到盡頭,香港又渡過了昏晦的一年。表面上像是平靜了,成為了官員爭相唱頌「由治及興」的依據。但如果要回顧2024年,只能說這一年差不多個個月都是六月飛霜,都是在冤獄充斥的氣氛下渡過。
現實情況十分清楚,政府根本難以推動有意義的經濟復蘇。因此,當全世界經濟都是不同程度上復原,鄰近地區的經濟狀況,除了中國大陸,甚至可以說是發展迅速。無論日本、新加坡、台灣,過去一年的經濟發展還算是平穩,甚至可以說是十分不錯的。
在這個情況下,香港這個曾經的國際金融中心、國際城市、亞洲四小龍,就顯得是斯私人憔悴。過去一年,曾經出現連續八個月的消費指數下跌,其中有六個月更是雙位數的下跌。香港曾經有個全世界最繁忙的貨櫃碼頭,也是全球空運、出入口、轉口貿易的其中一個最主要商埠。但延續自上一年,香港的入口數據竟經歷了連續14個月的負增長,這是70多年來未見過的。
香港的產值中,多年來都有超過一半來自內部消費。但到了這個2024年,寫字樓樓價及租金持續下跌,空置率上升,樓價也是不斷在下跌尋底,負資產數字破了20年來的紀錄,而且難以判斷要到幾時才可以尋到那個底。商業區的舖位出現大量空置,一些靠本地消費托起的主要飲食業集團,例如大快活、大家樂,在年底都發出盈利警告;阿信屋出現嚴重的虧損。還有更多不能支持下去的都已經結業。政府透過開大門口,讓更多人來香港消費,結果是就算旺丁也不旺財。香港人情願儲錢北上消費或往海外旅遊,都不肯呼應政府來港消費的呼籲。這一個聖誕假期,竟然有三百萬人離開香港。這些數字,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更有甚者,是在這種虛假的平靜下面,我們清楚看到現在這個特區政府已經完全失去了對市民的號召力,即是說,它領導社會的能力其實十分薄弱,根本得不到人民的支持,甚至只能不斷換來香港人的漠視,甚至是鄙視。
一個所謂以愛國者為主體的管治班子,說穿了只是一個暴政集團的代理人,有特首、官員,以至到各級議會的所謂議員,全都沒有民意授權,全都沒有政治認受性,完全沒有經過社會賦權的傀儡。憑甚麼期望他們可以引起社會的呼應。以過去一年所見他們似乎有樂得被香港人賤視漠視,好讓他們繼續尸位素餐,不用看法會的文件,不用花心思提出動議辯論辯,甚至不需要作有意思的辯論,每個月就享受着優厚的議員薪酬,甚至還可以裝模作樣,用納稅人的錢去日本飛一轉。
而任用這班人背後的那個所謂主權國,經過這10多年,特別是2019年之後的抗爭運動之後,莫說是在香港,在全世界的眼裏都只是一個邪惡的暴力專政集團。
香港主權問題提出及討論的過程中,國際社會及香港人對這個政府還有一點點的幻想與盼望,但隨着這十幾年的發展,幻想正在破滅,這個政權就連遵守最基本的社會及政治契約都做不到。在國際關係上,不是如此嗎?加入世貿時的種種承諾,有幾多個實驗了?簽署了的、甚至在聯合國備了案的《中英聯合聲明》,竟然被說成是「歷史文件」,「再沒有現實意義」。在香港及國家範圍內的,事就更是一再失信,已經可以說完全失去了信用。自己主導制定的《基本法》就由自己越俎代庖製造的《國安法》,及第一個橡皮圖章秒速通過的《23條立法》完全凌駕,變成虛文;至於曾經作過種種口頭承諾,全部都可以用一些後加的補注、說明或精神,一筆抹煞。中國共產黨在香港人心目中已經在沒有任何誠信可言。這一個情況在過去一年可以說是越來越清楚,香港人雖然不能發聲,但大部份人心裏有數。
一個完全沒有誠信的所謂主權國,任用一班完全沒有民意授權的奴才,自然只能任用一些唯唯諾諾,失德無能的奴才式人物擔任官員,而在不同的政治平台擁有話語權的議員、顧問之流,也完全由一些才德不備的人充斥。他們憑甚麼去有效管治一個如此複雜的香港社會?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及視野去維持香港原有的發展動力,他們甚至主動破壞香港賴以發展及繁榮的基礎條件。
現在這個特區政府,只能不斷透過威嚇,透過濫用法律,透過扭曲原有的法律,透過一個橡皮圖章立法會,制定一些令公權力無限擴大的惡法;又以不合理的嚴刑峻法來製造恐懼,令香港人失去發聲的空間的,令任何抗爭活動及正常的政治生活都受到打壓,但這些都不足以換取市民的支持及呼應,結果整個社會在空轉。
這一年,連維繫社會基本權責的法律也進一步失去其公信力,因為法律、法治、司法整個過程,現在都被嚴重扭曲。過去一年,法庭不但未能成為裁決法律的殿堂,甚至成為了政治迫害的代理人。過去一年,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現在那些所謂法如何一再推翻自己曾經有過的判詞及裁決標準。「立場案」中,無論《立場新聞》的前總編輯鍾沛權如何雄辯滔滔,令那位主控官失語,令大埔政府提出指控依據的也只能不斷把問題翻炒再問。但無論鍾沛權等人說得幾有力,法官竟然把整條法例的精神扭曲,把自己曾經作出的裁決依據翻新,以迎合權勢的需要。「47人案」或者「初選案」的冤獄性質就更是掩飾不了。這樣的一個傀儡法庭,由一班傀儡法官因應權勢的需要作出了判刑,令香港又多了一批政治犯。究竟可以如何服眾?
年底還在開心的「黎智英案」,戲碼早就清楚,根本騙不了人。明年還會繼續開心的支聯會案,看來還會是如此。
過去一年,香港承接之前幾年,製造了大量政治犯。跟着這一年,還會製造更多政治犯,還沒有更多政治冤獄。香港人需要警惕的,是不要被這種現實蒙蔽,不自覺地成為順民。在這種氣氛下生活,難免要委曲求全,但卻不代表要接受政府的謊言,更不能自欺欺人。有些人現在已經開始調節心態,接受了扭曲,還成為了政權的啦啦隊。
這樣的管治,香港不會「由治及興」,香港人要防範的,是千萬不要把不正常慢慢正常化,不會因為充斥的恐懼而為自己的心靈自己枷鎖,勿讓自己成為威嚇的奴隸。香港人如果要為2025年許下新年願望,希望大家都對自己先有盼望,不要讓虛假的所謂常態,令自己逐步失常,令自己就算不成為階下囚,也不自覺地讓自己的心靈成為威嚇恐懼的囚徒。
作者:鍾劍華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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